饮银华富久,与岁月共友


在希腊神话里,美丽的马尔帕萨就像一个不能遮盖的光明,多少凡人为了她的垂青而无惧在她父亲的车轮下牺牲。但她面对远道而来而来的少年伊达斯,却被不知名的情感没溢,并跟着伊达斯逃出了父亲的国度。当他们在阿波罗的神庙中休憩起来时,却发现一个金发的少年劫抱起了马尔帕萨。劫人者有着一张天神般俊美的脸,朝阳初升也比不过他脸上的光明。他身上的衣服更是人间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伊达斯认出了阿波罗,并取出弓箭要和太阳神决斗。当太阳神嘲笑少年不预先取他的性命再取新妇,而伊达斯在宙斯面前发誓他要么两样同时取去要么一样也拿不到的时候,宙斯出现阻止了这场人神之间的决战。“在这样一个案件之中,以神力和凡人的腕力相敌,是对的么?你使奥林波斯山的众神在凡人面前成为暴力和不正直的代名词,乃是一件小事么?所以且让这位女郎自己选择她到底要谁。”宙斯黑色的神发在他尊严的头上波动着,而地土也为之撼动。

现在,阿波罗放下了他的弓,以比他自己的金琴还谐耳的语声,向马尔帕萨求婚。他诉说着嫁给一个神之后的快乐:她将不知劳作或痛苦,永不会为亲人的丧亡而哭泣,住着比人间任何王后都宏丽的房屋,穿着连赫拉都要嫉妒的衣服和珠宝。他说出他热情的爱和永不背叛的誓词。那祈求的声音那么温柔,眼光又如此甜蜜。女郎红了脸,叹息着,但当阿波罗的情话停止,她却毫不踌躇的答道:“所有这一切都不能诱惑了我,当我想到以后的光阴时。你现在看我美貌可取的年华,便爱上了我,但你,永远年轻的,却会当我的年华已逝,气血已衰,白发杂生的时候也仍爱着我么?那时,我不是独自孤寂的住着么?或者更坏的,看见时间所不能萎老的你从它给我的不可爱的变化中逃避了去?不,我是一个凡间的妇人,我还是找一位和我一同老去的男人吧。他朦胧的老眼将看不见我额前的皱纹,他倾侧不定的足将和我一同走下人生旅途的斜坡。如果我们两一同担受忧愁痛苦,那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说到快乐,在爱情之外,你所允许的快乐更于何有呢?”当马尔帕萨伸出双手给她人间的爱人时,阿波罗转身匆匆的走开去,一个朦胧的余憾的阴影笼罩在太阳神不朽的前额。

马尔帕萨的选择道出了经济学和投资学的基础因素—时间的有限性。如果人类的时间不是有限的,一个人就可以用无限的生命去做出他需要的一切。社会上就不会存在人类的分工,每个消费者就无需决定生产、消费和价格。而微观经济学的瓦尔拉斯均衡就不复存在。在投资学上,时间则体现为收益的复利价值。对于每个投资者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因为时间会让货币贬值,而伟大的公司则随着时间在不断地长大。对于不同的投资者,时间的意义也不一样。希望在短期内完成财富积累的选手会将时间分成无数个交易小段,用分钟、小时和天为计数的单位来完成目标。但很遗憾的是,包括我们在内的大部分人不具备在短线交易中持续获胜的能力或者运气。于是,时间被变成割裂的单位,或者像科幻电影中可以无限重复的游戏。在前者的场景中,今年的排名或者收益不好,明年可以忘掉重来。在后者的场景中,交易的亏损可以被下一次交易的盈利来抹平,于是在不同资产中蚂蚁搬家成为最好的游戏。但遗憾的是,对于我们凡人来说,时间川流不息。错过了伟大资产的买入时点,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因此,寻找时间的朋友型资产,是长线投资者最后统一采用的逻辑。而消费类尤其是食品饮料类的标的,在拉长的时间维度内,被证明是一个优秀的朋友资产。究其核心,还是因为这类公司良好的经营格局和定价权带来了无杠杆的roe回报,同时不需要承担大量的固定资产投资。但相应的,这类资产往往无法带来短期的高额回报的愉悦感,或者讲出伟大的空间和故事。这种投资需要的智慧是耐心和等待,并且避免犯下像旅鼠一样群体疯狂的错误。

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面对逝者如斯的光阴,美酒是感慨时最佳的伴侣。诗仙在喟叹“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时节,意会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代枭雄在横槊咏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时,会解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对于富久的投资者,我们更愿意发出白居易的浅斟低唱,“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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