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土地引发的仲裁 古越龙山子公司旷日持久的纠纷又起
那块“位置紧邻104国道、地理位置优越”的15亩土地，因为一直没有办理转让变更手续才酿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纠纷。
7月28日晚，古越龙山（600059.SH）发布公告称，公司于近期收到绍兴女儿红酿酒有限公司（下称女儿红公司）的（2021）中国贸仲京字第 055665 号开庭通知及其他相关资料。本次仲裁机构为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下称中国贸仲委），仲裁地点北京，申请人为株式会社卫研。
这次仲裁的涉案金额约为1657.17万元，纠纷源自一块15亩土地使用权的出资义务。
“这件事情弄来弄去的，反正时间很长，中间这个过程是比较复杂的。”7月29日，古越龙山证券部一位工作人员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女儿红公司的实缴资本是到位的，“至于土地为何没有转让变更，因为我不是具体经办的人员，所以不是很清楚。”
合资公司留下的“后遗症”
7月28日晚，古越龙山的公告显示，女儿红公司与株式会社卫研于1993年共同出资设立绍兴女儿红酒业有限公司（下称酒业公司），双方签署《合资合同》，采取由女儿红公司提供的基酒进行灌装的合作模式，从事黄酒、厨用酒灌装及销售业务，向国内外市场销售产品，约定合资期限为30年，自1993年至2023年。酒业公司现注册资本为121万美元，女儿红公司出资625万元人民币折合计78.25万美元、15 亩土地使用权费折合计12.50万美元，占注册资本的75%，株式会社卫研出资30.25万美元，占注册资本的25%。
公开资料显示，株式会社卫研是在日本国设立的公司，成立于1988年8月3日，经营范围为家用电器产品及电器零部件买卖、酒水类采购及销售等。
株式会社卫研认为，女儿红公司“未履行所涉15亩土地使用权的出资义务，因前述未全部履行《合资合同》约定的出资义务，而导致酒业公司在2009年《食品安全法》颁布后无法申领生产许可证继续生产经营，须就此向申请人承担违约责任，并就此向申请人赔偿违约损失。”
7月29日，古越龙山证券部工作人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女儿红公司对酒业公司的实际出资早已全部到位。
启信宝数据显示，酒业公司的实缴资本为121万美元，其中，女儿红公司的实缴资本为90.75万美元，株式会社卫研的实缴资本为30.25万美元，这说明双方的实缴资本都是完成的。
实际上，这并非株式会社卫研首次就“15亩土地”申请仲裁，其在2014年就曾申请过仲裁。
中国贸仲委2014年9月20日作出裁决，女儿红公司应履行合同约定的15亩土地使用权交付至酒业公司的出资义务，在本裁决生效之日起6个月内将15亩土地使用权过户至酒业公司名下。
2015年4月30日，株式会社卫研依据中国贸仲委的裁决书向绍兴中院申请执行，请求强制女儿红公司将15亩土地使用权过户至酒业公司名下。
在执行过程中，即2015年7月27日，女儿红公司提出上述执行异议，“该裁决的15亩土地使用权，既无相应的独立产权证，也无明确的四至范围，执行中难以特定化，属于不明确的执行标的，不应当予以立案执行。请求不予立案或驳回株式会社卫研的执行申请。”
古越龙山2015年年报显示，女儿红公司和株式会社卫研设立酒业公司时协定：“女儿红公司将一块土地转让给酒业公司。上述土地转让变更登记手续一直未办理。株式会社卫研因上述事项向北京市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仲裁已结束，该案件由绍兴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绍兴中院）受理。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取证审理中。”
绍兴中院在执行过程中查明，女儿红公司名下有座落绍兴市上虞区东关镇（现东关街道）104国道边，证号为上虞国用（2000）字第11-1号土地使用权一宗，使用权面积为71770.4平方米，涉案的15亩土地系该土地使用权一部分。
为了了解上述15亩土地是否可以单独办理土地权证并过户到酒业公司名下，绍兴中院在2015年8月7日专门向绍兴市国土资源局上虞区分局（下称绍兴国土上虞分局）去函询问。
结果，绍兴国土上虞分局8月27日的回复是：“宗地一经确认，不得随意调整，宗地确需分割、合并或调整边界的，应经国土资源主管部门会同有关部门同意。涉案15亩土地在未经取得规划、消防、建设、行政执法等相关部门和属地乡镇同意前，不能办理土地使用证并过户。”
因此，绍兴中院在2015年9月1日判定，“驳回申请执行人株式会社卫研的执行申请。”
随后，株式会社卫研将绍兴国土上虞分局诉至法院，但又于2017年7月31日自愿申请撤回起诉。
15亩土地使用权的纠纷
古越龙山2016年年报中曾披露一笔诉讼赔偿，系“女儿红公司与株式会社卫研中外合资经营企业的合同纠纷一案，法院根据中国贸仲委做出的仲裁判决，对女儿红公司强制执行赔偿款30.97万元。”
不过，由于株式会社卫研请求强制将15亩土地使用权过户至酒业公司名下的条件尚不具备，执行标的不明确，古越龙山在此后的年报中也就没有再披露关于此次纠纷的信息。
但是，株式会社卫研却陷入一场官司之中。
2010年8月27日，绍兴市亚东进出口有限公司（下称亚东公司）与株式会社卫研对账确认，株式会社卫研欠亚东官司的女儿红酒货款207066.92美元未付，折算为人民币约为140.81万元，但株式会社卫研一直未履行付款义务。
2014年1月8日，亚东公司将株式会社卫研告上法庭。
2015年5月29日，绍兴中院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亚东公司的委托代理人程学林、娄华锋到庭参加诉讼，但是株式会社卫研经传票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参加诉讼。
最终，绍兴中院判定，株式会社卫研“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支付原告亚东公司尚欠货款人民币126.47万元，并支付相关利息损失。”
谁曾想，株式会社卫研没有履行还款，因此亚东公司向绍兴中院申请强制执行，该院于2016年7月7日立案执行。
在执行过程中，绍兴中院于2016年11月16日冻结了株式会社卫研在酒业公司（即绍兴女儿红酒业有限公司）处持有的25%股权，并对上述股权委托评估。
但是，由于亚东公司逾期不缴纳评估费用，致评估及后续处置不能继续；另外经查，株式会社卫研“名下无其他可供执行的财产，本案未能执行到相应的款项。”
2017年12月14日，绍兴中院判定，“终结本次执行程序。申请执行人发现被执行人有可供执行财产的，可以再次申请执行。”
此后，亚东公司又申请执行，但绍兴中院的执行书“因株式会社卫研单位下落不明，不能采取其他方式送达。”
2018年3月20日，绍兴中院披露了对株式会社卫研所持的酒业公司25%股权评估报告，评估值为人民币303.48万元。同时裁定拍卖、变卖上述酒业公司25%股权。
21世纪经济报道注意到，绍兴中院曾在2018年8月9日至10日司法拍卖过酒业公司25%股权，起拍价为215万元，但因评估报告有瑕疵，而暂缓。
2019年1月10日至11日，绍兴中院重新司法拍卖酒业公司25%股权，起拍价为382万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得到的一份绍兴市平准资产评估有限公司（下称平准公司）2018年10月14日出具的对酒业公司的评估补充报告显示，当年2月11日出具的评估报告“未将实现女儿红公司应过户至酒业公司的15亩土地价值予以考虑”，因此在补充报告中，“酒业公司—无形资产中，加入土地使用权价值。被评估土地面积约为15亩，……评估单价为70万元/亩，评估值为1050万元。”
经过调整，酒业公司的净资产评估值约为2182.42万元，其中株式会社卫研所持的酒业公司25%股权评估值约为545.61万元。
尽管起拍价382万元相对于545.61万元的评估值还是具有吸引力的，但是这次拍卖因“生效判决已被再审改判撤销”而最终又被暂缓了。
如果按照平准公司的评估报告显示，酒业公司的无形资产中的确有15亩的土地使用权。
但是，绍兴中院此前的判决显示，这15亩土地是无法单独过户的。
7月28日晚，古越龙山的公告显示，株式会社卫研的仲裁请求是女儿红公司向自己“支付违约损失赔偿金1657.17万元”。
对此，7月29日，古越龙山证券部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本次仲裁对公司的净利润影响要取决于仲裁结果及执行情况，“我们会及时披露仲裁进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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